又开始忐忑起来。他们真的陨落与那里了吗？哪位来自遥远地方的九幽冥帝所言真实？心中虽愿意相信异乡客的话，但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；在灵魂深处又有一丝不安。

杀？不杀？

一念之间，毗湿奴犹豫了。但现在怎么办？看得出如果不给那个年轻人说个明白，这事算是没完了。问题是自己实话实说，他能接受？能放过自己吗？答案毗湿奴拿不准，反正这事要是湿婆知道，那一定会与自己不死不休。哪怕是同归于尽，恐怕那个苦修者也在所不惜。这个少年呢？会与湿婆一般做派吗？

站在曼陀罗之巅，毗湿奴久久不语。直到一阵香风袭来，他才回过神来。那是当年甘露苏摩现身的地方残余的力量，时过境迁连毗湿奴自己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。

不过事已至此，开弓没有回头箭。回过神来的毗湿摩身形突然宛如天女散花般的消散。点点星光像是证明这位圣神曾经来过一般。

白光闪现，一位白一凡少年稳稳地落在刚才毗湿奴站立的地方。来者不是别人，正是追踪而至的白一凡。

“跟丢了？”极目瞭望，白一凡微微地一皱眉头。自己锁定的气息绝不会错，但现在怎么不见了？

举目之间，茫茫一片；飘逸的海浪像是一缕缕回荡在天空的流云。曼陀罗山像是一颗钉在天幕之上的银钉，又似横在流云心中的坚韧不拔的砥柱。立于曼陀罗之巅的白一凡不是轻言放弃之人，既然在这里消失；那便在这里重新找到。

双膝收拢，腰板挺直。就那样迎着淡淡岚风的清香，白一凡缓缓地闭上眼睛。

“嘿，是毗湿奴的部下？还是路过的生灵？”时间如身边的海风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白一凡慢慢滴睁开眼睛，嘴角露出微笑。

“曼陀罗山乃是诸神圣山，你是何人胆敢如此？”声如闷雷，轰鸣中带有一股洪荒之气。

“你又是何人？居然还知道这曼陀罗山是诸神之圣山。”望着十里外另一座大山，白一凡淡笑道。

“曼陀罗为凝集之源，为众生平等之意，为宇宙循环大无相。当初诸神求取甘露苏摩时……”那座大山似乎很有耐心，居然准备用滔滔不绝的话海淹没白一凡。

“据我所知，搅拌乳海用的是须弥山。”白一凡一乐道，隐约中已经明白那座大山的本源。

“须弥之山乃是大千世界中心，释迦提桓因陀罗所居之地。他岂会拿自己的家当着搅拌之棍？”大山淡淡地开口反驳道。

“你即已知晓此事，何苦还来问我？”白一凡笑着反问道。

“你……”大山顿时语塞。

真亦假，假亦真，真真假假几人说得清楚？诸神之事，区区是一座大山，不！一只海龟所能清楚得了？既然这只巨龟如此肯定地说曼陀罗山便是诸神搅拌乳海的棍子。不论真假，巨龟通晓古今，百事通已是板上钉钉之事。即是百事通，难道还看不出自己是追那毗湿奴而来？连毗湿奴我都敢惹、敢追；一座什么圣山我会看在眼里？用你一个海龟前来呵斥我？

那只能说明一件事，你是毗湿奴的人！要么就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生灵，因为精神稍微正常一点的人神鬼魔仙，谁会去招惹一个追杀大圣的“大魔头”？那不是老寿星喝毒药——活得不耐烦了？一般的人遇见这种事恐怕于多远躲多远，早退避三舍，躲到天涯海角去了。通过一番对话，可以把精神问题排出，那就只剩一个答案。这只海龟是为毗湿奴断后的。

“你什么你？还不给我现身！”白一凡腾地站起身来，高声喝道。

“小娃娃，别不知道天高地厚；我劝你收手是为你好，念你一身修为不容易，本好心让你求得大道。既然不知好歹，那就别怪老夫辣手斩天骄！也好让你来世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、天外有天！”那座大山见白一凡油盐不进，不由得烧起怒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