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多儿,你又乱跑。”一个妇人尖利的喊声响起。
女孩立马脖子一缩,吐了吐粉色小舌,忙往一边躲。
便见一个穿得桃红柳绿很是热闹的年轻妇人,边往后厨大院走来,边捏着调门高声道:“哟,我道是谁呢,原来是豆腐娘和小豆郎来了。”
范离和范贤娘俩默契地对视一眼,没搭腔。
‘花满楼’老板是西城颇有些名气的豪绅花员外,眼前这娇滴滴樱桃般的女孩,全名花想容,乳名多多儿,乃是花员外的掌上明珠;
此时将腰肢扭得像要断了似的‘蛇精’妇人,便是花员外的第三个夫人,多多儿的继母柳氏。
脸涂得比墙还白的花家三夫人,阴不阴、阳不阳地翻着白眼,道:“怎么着,今儿又借着送豆腐的名头,想来勾搭我家老爷呐?”
多多儿小脸登时涨红,心想三娘这话也太难听了,豆郎哥哥的母亲可是要恼。
范离却是全不在意,问刘掌事:“明日还是八屉对吧?”
刘掌事忙答:“明儿照旧,后天得加;八屉白豆腐、五屉豆干,再加一份特制的观音豆腐;
惠民药局局判左大人高堂大寿,包了宴席。左老夫人尝过一次观音豆腐,这回点名要。”
范贤接道:“记下了。”
范离对刘掌事点点头,转身便走。范贤对朝花小姐摆了摆手,扭头也出了后厨院门。
“嗤,一个卖豆腐的摆什么臭架子,甩脸给谁看呀!改明儿就让老爷换家豆腐坊,让这穷酸娘俩喝西北风去…”
“三娘…”
“三什么三,你个死丫头。你娘我虽不是你亲生,可也是从小把你拉扯大的,尽知道向着外人…”
………
一出小插曲,母子二人完全没当回事。
范离大概是没这方面的概念,再加上她本身也不似寻常女子那么容易生气动怒,对柳氏这么多年来的冷嘲热讽,从来都没在意过。
而范贤么…不爽归不爽,但心底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,小愧疚。
那年他九岁,陪娘亲来酒楼送豆腐,遇上了脑残的柳氏。这娘们毫无口德,比前世的祖安文曲星还能喷。
范贤觉得自己老娘有被冒犯到。
忍无可忍,终于在某天夜里,暗戳戳下了黑手。
只能说当时的他,学艺不精、力度把控的不好。
化水为针,也不知是扎穿了哪个穴位,还是伤了柳氏的哪个部件。反正,那次莫名受伤之后,柳氏就不孕不育了。
虽非有意,但也是毁人一世的大过。
事后,范贤冷静自省。这么做,气不过母亲被言语侮辱,冲动上头是一部分;更多的其实是,想试试自己的身手。
俗称:秀一波。
来到这个世界,学了前世只在电影里看到的飞檐走壁、化水为刀的功夫,却没处施展。
他向老娘坦承自己做下的这桩错事,范离却并未惩罚他,也没有半句责骂,只说了句令范贤铭记一生的话。
身为强者,便要能忍人所不能忍;而武者,唯有宽忍、德厚,方能成为真正的强者!
经此一事,一直游离归属感缺失的范贤,这才开始认真体会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;去了解像母亲这样的武者,拥有着什么样的内心世界。
“贤儿,到了。”
出了花满楼,推着独轮车、跟着老娘左拐右拐,终于到达方先生指定的一处普通宅院。
确保无人跟踪,以范离的精神力探查,方圆三里内但凡有武者罡气波动,她都能感受到。
二人进了宅院,按方先生的指示,去了后院,跃入一口枯井。
井下有一条只容一人通行的暗道,前行约摸一刻钟,石门封道;
范贤从衣袖里掏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块,插进石门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