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府接上左夫人,速速返回香蜜山。
钱有财派人在西营街尾,找到正带人清查通污渠的邢捕头,几个重要工具人,咳,重要人士在钱记酒楼碰头。
首次京都抗疫圆桌议会,就这样普通而简陋地展开了。
“封街!
从今天开始,永宁街一律不许外人进入。若有人要外出,可以,但出去之后就不能回来了。”
范贤刚说罢,连日来奔走一线、老脸写满了疲惫的重楼药坊一把手骆掌事,茫然道:“咱们西城昨日开始,已无新病患送入义诊坊。不必如此吧!”
范贤耐心解释道:“对,正因为咱们西城暂时控制住了,就更不应前功尽弃。
骆老,打铁城与墟市,跟咱们西城相接,那两处很快便会爆发疫症。
若不自封,一旦有外人进入西城,连日来的清查、医工们的辛苦,就全都白废了。
邢捕头,你稍后将这几句话,转述给钱大人。加上我先前与你言说的内容,建议钱大人以永宁街为例,禁严西城。”
“禁、封城?!”邢捕头有些摸不着头脑,“这…钱大人恐怕不敢妄自作主。这么大桩事,还得京都府尹批令,才能行得通。”
“来不及了!”范贤面色略沉,摇头道:“邢捕头,京都之大,又岂是府尹大人一人可做决断的?
钱大人将此事上报之后,府尹又会再上报予六部、监察院。等批令下发,西城恐怕已沦陷。
《盛天广记》中有载,太祖年间曾闹过一次疫症,死三万七千余人。
太祖留有训言:凡有疫症之情,地方官员需及时上报,并可行自闭门户之举。”
钱有财似懂非懂地拧眉沉思、邢路一张方脸极为肃穆,却是骆掌事最先反应过来。
老人家开口问道:“范公子,可否确定《盛天广记》中真载有太祖此言?”
范贤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本书册摆到桌上,翻开至某页,指着上面的白纸黑字,“邢捕头,西城百姓之安危重要,还是你这颗脑袋重要?”
邢路听明白了范贤话中之意,眉头微拧,沉吟片刻后深吸一气,将《盛天广记》掖进胸前,对在场诸人抱手一礼,一言未发、转身便走。
此番谏言自封西城,如果钱大人点头,那么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,将来上头怪罪下来,大家的脑袋要掉一起掉;
如果钱大人不允,邢路也做好了打晕老钱、再假传大人命令强行封闭与打铁城、墟市两处相接大街的准备。
事实上,这是最坏的打算。
钱大人如今已一步步‘被安排’走到了这个份儿上,最后一步,九成九他是会踏出去的。更有太祖训言摆在这儿,相当于一道最有力的保命符。
就算将来监察院、六部问罪,钱大人只需搬出太祖训言,就能挡掉杀身之祸。
关键问题在于,疫症的定性。
虽然,京都城外各大县纷纷来报,疑有疫症爆发。
但此时这些县报是否已经上达天听?
除西城之外,另三城衙署大人是否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可有将此事上报?
而这个‘疑’字,何时能被确定下来去掉?
哪怕是范贤前世生活的那个医学发达、讯息传播速度极快的世界,确定此事都需要一段时间。
在这个‘失眠靠手、通讯靠吼’的时代,等皇帝下诏,怕是不知道得死多少人了。
范贤极力争取的,就是这至关重要的时间差。
京都城总人口量近七十万,内城虽为王公贵族聚居地,人口密集度反而远不如外四城;
东、南、西、北,外四城的平均人口,七至十五万不等。
内城接报后的第一反应,不用想都知道,肯定是各自紧锁深宅高门,不理外边风风雨雨。
另三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