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子睨了自己儿子一眼,“儿子,你是真怂啊。跟娘说说,你到底在害怕什么?”
“娘,说多少遍了,我这叫谨慎,不叫怂。”
“你就是怕死。”
“不是。”
“就是。”
范贤脸都黑了,打也打不过、吵也吵不赢,没招,谁让自己是儿子呢。
“七爷不会是诓我的吧,根本不存在什么四影卫?”
“左家那丫头方才还说你智谋过人,为娘我怎么没看出来,养了个天才。”范二娘子摇头道:“既是影卫,又怎可能就近跟随。
据我所知,天、地、玄、黄四影卫,只有‘地’是武者,另三人的跟脚、修为,我也不清楚。”
套话娘亲的一百种方法。
令范贤感到诧异的,倒不是老娘对四影卫的不了解。
为确保他这个前朝太子能完美地隐于市井,‘伟大的事业’如何实施、进展到哪一步,他一概不知。截止到目前,七爷将他和范二娘子,彻底隔离在风暴之外。
范贤感到奇怪的是,七爷居然会用非武者。看来,这些年,老爷子也有与时俱进嘛。
“那,‘地’是谁?”
透过帷帽薄纱,范贤捕捉到娘亲脸上那一闪而过的…笑?
“不知道。反正,有那么个可有可无的人就是了。”
睁眼说瞎话且从来不带脸红的,老娘的性情也是…有点跳脱。
范贤眉头微皱,琢磨着自己那晚干掉二十来个白衣人的事情,四影卫到底看没看着。
事后,老师没提过半个字,七爷那边也没一点动静。
结合老娘说的,四影卫并非如他所想的那样,暗中贴身跟随,那应该、可能、大概,是没看到的…吧!
范二娘子以为怂包儿子又开始担心了,遂补充说明道:
“四影卫,地卫在近,另三侧应。十里之外,二品下武者,便是来一打,也不过是个死字。
整个京都城,一品高手就那几个。
除了宫里的那个老怪物,其余那些伪一品、从一品,老娘我全都能挑了。
还有,你打小跟方教师学的那些卦阵、遁法,要比逃命,谁能逃得过你?
对了,七师叔不是给了你一件百炼钢都砍不破的紫青软甲吗?怂个屁啊…”
话说,紫青软甲这种世间罕有的宝物,是能天天穿在身上招摇的吗?一点都不谨慎。
莽娘,真乃莽娘也!
这都膨胀成什么样儿了。
“打不过当然要逃了,难不成死磕?娘,谨、慎、啊!
一山还有一山高。你怎知京都城没有大宗师?
再说了,就算不是大宗师,被两个一品、甚至三个一品围攻呢。
万一对方用毒呢?您虽是正一品巅峰,但若遇上一品毒师,未必能一刀摆平。”
范二娘子歪着脑袋,啧了一声,点点头,“好像,也是。
要是两个还好说,来三个的话…就算伪一品,也不怎么好杀。
毒师也挺麻烦,虽说一品修为百毒不侵。但毒师有躲在远处、驱毒物攻击的本事,是不怎么好弄。
哦~~所以,这就是你玩毒的理由咯!”
看着拿手指着自己的老娘,范贤感觉自己彻底被打败了。
“什么跟什么啊。我那不是毒道,我那是药用毒学。”
“有什么区别?”
“我…诶,原本还要问啥来着?”
范贤时此的脑子就像官道上飞扬的漫天尘沙,一片迷蒙。
………
落日前入城,将马寄养在钱记酒楼马厩,直奔方庐。
刚推开竹门,范贤就见到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。
“哥!”
跪坐于方墨儒对面的青年,蓦地扭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