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苦耐劳、朴实无华的人设,拿捏的那叫一个稳。
“我才来这儿多久啊,又没见识过酒翁的本事,哪儿知道他老人家是真酒鬼还是假糊涂。”
话引子一抛,那严伯便将一盆水倒入木桶里,一边洗碗一边与乐天小兄弟闲聊起来。
“酒翁好酒贪饮是不假,平日里也确实稀里糊涂的不管事,都是我们这些老伙计带新伙计干活。
不过,他老人家看的比谁都清楚。
记得好像是十二、三年前吧,有两个强人装成来拜山门的,那修为可不低,听说三品还是二品…
那俩家伙在酒池峰趴活趴了快有一年,咱们这些天天一块儿吃睡的老伙计都没看出来,结果这俩货有天夜里刚动手就被酒翁逮着了。
嗨,反正我在的这三十年里,这样的来过不少,都被酒翁捉了现形。”
正洗着碗的严伯,手上动作不停扫了范贤一眼,嘿嘿一笑:“说到这,倒是想起那些过来趴活的家伙,都跟你小子一样,看上去长的可老实了。”
“长的老实惹您嫌了?”
范贤嗤了一声,接过严伯洗净的碗,放到另一只木桶里,动作流畅、语气自然,透着一丝不服。
不管严伯是由此及彼突然对他起了疑心,拿话试探,还是随口打趣;
自己此时的反应必须是置身事外、听故事的人才会有的不屑,还有不以为然、恰到好处的反驳。
一旦转移话题,或与之讲道理,又或者反驳的太用力,都是露怯心虚的表现。
而像范贤此时所说,听上去是反驳,实则是顺着对方的语境,继续这个话题。
严伯直起老腰,略带歉意地笑道:“嗨,不是那个意思。你伯我也长的不咋地,年轻的时候…”
“嗯?”
范贤心底一疑,面上却是波澜不惊。
‘不知身后来的是何人,应该就在不远处。’
范贤当作无事发生,一边听严伯絮叨,一边继续手上接碗、过水的动作。
严伯从自己娶妻生子讲到生意失败、妻离子散,又讲到欲跳河轻生被酒翁所救,带他来到酒池峰。
“酒翁人不错,你们几个年轻崽可莫再跟他老人家犟了。像你说的,哭也一天、笑也一天,开开心心做工有啥不好?
你好好带带蒸酒坊那三个后生,别再像先前那么不听话了啊…”
范贤笑笑点头,应了几声,也没再多说什么。
严伯继续唠叨着,便听一声轻咳,一个人影自饭堂门外的一棵大树顶上飘落。
抱着酒葫芦、永远一副宿醉刚醒造型的酒翁,眯眼、仰头,看向范贤。
随后,丢下一句“跟我来”,转身踮步、施展摇摇晃晃轻功,歪歪扭扭朝峰顶飞去。
范贤抽了块抹布擦干手,冲严伯道了声,疾步跟上。
酒翁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地?
单独约自己谈话,出发点是什么?
有何目的?
一路上,范贤脑力全开,推算以上问题的十几种可能性,以及面对每个假设自己该如何应对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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