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个白眼,“你可真是头熊货。不给你解开封住的大穴,血脉不畅,药力何以散开?”
“啊?哦哦,那啥,想多了、想多了,嘿~~”
小人之心,度贤之腹。哼~
“你再细细检查一遍,看是否还有信物、标记之类的物品,收好。这些尸体,全烧了。”
“知道了!”熊玘点头应了一声,“小心!”
点了下头,算是回应。范贤带着从一具尸身上扒下来的夜行服、两把还算完整的链剑,脚下生风,自石阶处跃下。
最优捷径是从侧旁断崖飞身落下,但范贤之所以选择阶道,是考虑到之后熊货和孔喧他们得从这处离开。
谨慎起见,还是排查一遍的好。
然而,就在范贤一路以精神力探查、摸排至共有四九九级的长阶正中之时。
他愣住了。
扑面而来的血腥味,令他沉默地伫立在某一级石阶上。
望向前方的双眼,瞳孔蓦地一缩,继而渐渐放大。
这个世界,再次以触目惊心的方式,向范贤展现了它最残忍、最令人作呕的一幕。
就在他脚边不远处,一颗属于孩童的头颅,瞪大双眼张着嘴,像被人丢弃的玩偶一般,就那样孤独无望地滚落在石缝中。
被劈作两半的妇人,一半在阶左、一半在阶右,臂中还抱着孩童的半截身躯。
人头滚滚、残肢断骸,石阶被淋成了红色,好似一条通往地狱的路。
路的尽头,无一完尸。
链剑之下,平民之躯,好比腐木,根本无一挡之力。
登云阁那些九品武仆,死在了最远处。
或许,在杀手扑来之时,这些最低阶的武者们,拼尽自己最后之力,试图抵挡一阵。
哪堪想,他们也不过是稍微结实一些的腐木罢了。
森、罗、殿!
范贤一直都是个冷静的人。
这种冷静来自于他两世为人的经验、来自于他那处境微妙的身份、来自于十八年来的警醒与修行,更来自于他那原本就比常人理智、清醒的头脑。
应对情绪波动,他有几百种方法;面对极其混乱的局面,他有能力令自己快速镇定下来。
但!
此时,他的心,跳得越来越快。
血液,以从未有过的速度,在体内奔流。
他甚至能听到寒毛立起时,那极其不真实的细微声响。
罡气在气海内,好似深海洋底的暗涌般,涡旋翻涌、自行转动,越来越快、越来越猛烈。
不,不该如此!
无能者,才会狂怒。
风!
夜色中,一道身影自登云阁矮山石阶上,破空而出。
震出的气浪,将阶旁两侧茂林吹得簌簌作响。
焰火下,残影掠过,朝落星镇的另一端、二山山脚极速激射而去。
嘭!
焰火升空,炸出一朵万紫千红。
烟花渐逝,半空中,一道身影无声急落。
跪于伏氏宗祠大门祭台前的伏氏族人,纷纷抬头望去。便见,这身影竟是一个人。
来人一袭黑衣,简单束起的长发随风飞舞,身若惊鸿好似仙神降临般,落于祭台正中、那方大鼎正中插着的一杆铜旗之上。
此旗,意为向上苍仙神,传达族人祷祝、祈褔之意。
“何人?休得放肆!”
一声怒吼,一位须长及胸的白发长者,将手中鹤头杖用力一顿,怒目看向那鼎上之人。
但见此人,面上罩着面纱,看不清长相,只瞧见那双幽深的眸子。
自然不是别人。
范贤只扫了那老者一眼,并未开口,曲指轻弹,祭台上各处火把登时纷纷熄去。
“岂有此理!伏氏儿,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