略略有些说不出的苦涩意味。
倒不是因共情,被妇人的情绪所感染。纯粹是因为,他觉得自己所猜测的,极有可能就是真相。
那妇人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,像是自言自语、又好似在对范贤说:“可惜了!
你,呵,若换作十几年前,我定会十分喜欢你这小子。
司空山,能有你这样的徒弟,气数未尽,气数未尽啊。
终究,是…我、输、了…”
最后的说话,轻微到细不可闻,妇人往前扑倒在地。
紧紧跟随两侧的两名阵徒,正欲上前,便被几道身影赶了前。
包括那个苗姓青年在内的四人,将妇人翻过身来,便见其嘴角挂血。
众人皆惊。
“定是咬碎了藏于牙中的鸩毒。”
有特别懂行的长者如此说道。
苗姓青年等四人,又是测气息,又是探心脉,好一通观察,最终确定。
“死透了。”
四人拍拍手,不再去管两名阵徒将那死尸抬走,顾自起身走到一旁。
范贤面无表情地与自己师叔千峰尽对视了一眼,二人同时默然点了一下头。
这时,那检尸四人组当中的微胖中年人、某次二流帮派郑姓掌门,站了出来。
“诸位,听某一言。
方才,大家都看到了。这个司空山的小弟子,与那妖妇眉来眼去,当我等不存在一般。
既然你打赌赢了,可问三个问题,何以不问那什么布局之人是谁,到底有何图谋。
尽问些没用的,当我等都是痴傻眼瞎的不成?”
一旁的花裙妇人帮腔道:“哼,依我说,这小子压根不敢问。说不定,这本就是他们故意安排的一场戏。
东扯西拉,还当场死人的,整这花里胡哨,不就是想让大家伙儿忘了先前正在追问的要事嘛。”
在座各门派代表们,有些一脸看戏状、有些作思索状,有些脑子简单的分分钟觉得这妇人说的有道理,七情上面地点头称是。
又有那锦衣绸袍、一副世家贵公子扮相的苗姓青年,阴阳怪气道:
“方才在下就是看透了这小子与那妖妇,似有狼狈为奸之意,才出手试探的。
不出在下所料,大家刚才都看到是谁露了马脚。”
说罢,苗姓青年还目露鄙夷之色地扫了千峰尽一眼。
这暗示,不要太明显。
“说够了吗?”
范贤递给自家千师叔一个‘我办事您放心’的眼神,转身朝那四人迈出一步,伸出一只手、勾勾手指。
“你这么好奇我司空山的底蕴渊源,很简单,走,咱俩打一架。”
苗姓青年完全没想到,这穿着普通随侍弟子服的家伙,会这么横,一下子被呛得不知怎么回嘴。
还是花裙妇人脑子转的更快一些,尖声道:“星君大人,您这徒子徒孙,教的可是真好哇!
这般牙尖嘴利、目无长尊,开口闭口就要打要杀的,还有没有教养,还有…”
‘啪’
响亮的一记耳光。
大德殿内,不知第几次落闻可针的死静。
一个呼吸后,尖锐的叫喊声,如约而起。
“你、你居然,你居然敢打本公子?!”
苗姓青年又懵又惊地捂着自己火辣辣的右脸颊,一旁的花裙妇人也是愣在原处,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好像,该挨打的人,是她吧。是吧,是这样的吧…
“混帐小王八蛋,凭什么打本公子。”苗姓青年也回过神来,一声怒喝。
噌愣声顿起,包括苗姓青年、花裙妇人在内,先前欲围攻千峰尽的十余人,再次亮出兵器、摆出准备开干的架势。
“打你就打你,还需要理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