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何故?”太渊绪满水,将铁壶挂到钩上后,一脸不解地问道:“想他苗盖天,也是一方英豪,断不会这般无理取闹的。
乐天你就是想太多,多虑了。”
‘嗯,这世上的人若都如师父你这般仁善慈和,那早就天下太平了。’
范贤看了自己师父一眼,继续道:“虽然事情真相便是如此,但许多时候,真相如何并不重要。
对于一个心怀不忿之人来说,最重要的是,必须找一个发泄的途径,或者说泄愤的对象。
师父、两位师伯,弟子观那苗盖天,言语不多,但句句都说在点上。
其面上极少有表情显露,是个喜怒不形于色、城府颇深之人。
这种人,极有想法,且非常主观。
很难以交涉、言谈,说服他改变心中即定的判断与想法。
他表现得多平静、多淡定,内心就有多不甘、多气愤。
弟子所说八、成的意思,乃指他不会在近期有所动作。
但防人需防底,防事得防一。
便是亿万分之一的危害,也要先想好应对之计。
再针对应对之计,做好相关安排与准备。
譬如,先派几个修为高一些的讼徒,在苗氏家宅附近,暗中观察收集苗氏的动向与消息。
当然,深层隐秘很难探听。这个容弟子些时间,定能想出渗透进苗氏的办法来。
总之,万不可掉以轻心。
最好,能将事平息于未发,危化解于未起之时。”
太渊、太禹与洞明子,盯着范贤看了片刻;三位长者均张了张嘴,一时间竟都找不到话语,来表达此时心中所想。
这个乐天啊,该怎么说说呢?
智慧过人、口才了得,此前大德殿上种种,现在想起来洞明子星君都深觉畅快;
新奇想法、层出不穷,关键还在于,非常的行之有效。
这一点,太禹长老深有体会。
乐天小师侄只调教了日,情报组讼徒便好似开了窍一般,搜集到的江湖消息呈翻倍增涨;还很顺利就将江湖客们对落星镇遇袭的关注点,转移到了森罗殿为何要截杀皇子一事上。
这场舆论战,才刚展开就已颇有收获。
而对于师父太渊来说,别的先不管,自己宝贝徒儿这悟性,简直,绝了!
太渊自己年轻时彻底琢磨透一个阵法,最简单的迷阵差不多月余。复杂一些的困阵、杀阵,则需三、五月甚至三、五年不等。
到了乐天这里,刚开始时还需他这个师父对着图解,具体且详细地反复解说两三遍;过后两周,基本就摸清理顺了。
在经过与阵徒们实地布阵,实际操作了两个月后,修习速度就开始突飞猛进起来。
现在,已经达到了,普通模式,一周一个困阵,一月一个杀阵;
快速模式,三两天盘清一个中等意思的困阵,一两周理顺难度极高的杀阵。
也不知从何时开始,徒儿就阵法破解提出的问题,太渊已经多半答不上来了。
最近还经常将自己关在地宫密室里,写写画画,小孔和小吕他们就负责给送吃的、送纸墨。到现在为止,用掉的纸,都快赶上一家小型纸庄的存货量了。
头两天,将琢磨了好几宿搞出来的复合型大阵,给太渊看。
结果,当师父的竟如痴如醉地琢磨起了,怎么破解徒儿设计的这些阵法。
所以,这么一个除了容貌长的不咋滴(在洞明子星君与太禹长眼中),武道修为略低,这个可以忽略不计,奇门秘术阵法精通才是正道。
这样一个聪慧又领悟力超群的年轻弟子,性情何以如此的复杂。
若要精简概括三位长者对弟子范乐天的印象,可以总结为三个字:细、大、紧。
心细、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