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不紧不慢地行到正午,才按照吩咐停在了路边的大树下。
日头正烈,坐在外面的魏云望早已出了一身的汗,但他什么也没说,一路上只顾着看路和赶路。
孟娆绵即便只是坐在马车里,也能清晰地明白一件事情:外面是真的特别热!
把马车停了后,她问柳柔月:“要不要叫你师兄进来坐一下?不必管什么男女有别,我们的马车很大,三个人坐进来也是绰绰有余的。
外面又热又不好坐,里面是软榻,进来坐能坐得舒服些,舒服一下也是一下,总比一直都不舒服好。”
柳柔月笑着摇头,“不必了,他不会进来的。”
见孟娆绵有些失落,柳柔月又道:“你别担心,他体力还是不错的,以往和我们师父同行时,都是他赶马车的。”
听到这话后,孟娆绵放心下来,如今马车已经停在树荫下,再热也没有在烈日下行走时热。
这棵树长得格外高大,为过路人挡住了许多的炙热,唯有几缕光,透过了无数枝叶的间隙,在地上留下点点光斑。
风吹过时,树动,枝叶动,光斑也跟着移动。
棕马甩了甩自己的漂亮大尾巴,就低下头认认真真地吃起地上的草来了。
孟娆绵从里面递出一个装满干粮的包袱,“你赶马车这么辛苦,一定要多吃点。”
“多谢。”魏云望接了过来。
休息了半个时辰后,魏云望问:“可以出发了吗?”
里面没有回答,于是魏云望又问了一遍,“可以出发了吗?”
柳柔月探出头来,轻声道:“别叫了,孟姑娘睡着了,现在太阳那么大,不叫你赶路就好好休息吧。”
魏云望看着柳柔月,嘴巴微微动了动,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。
柳柔月轻嗤一声,“怎么?你怕我伤害她么?”
她比魏云望迟拜师,但她的接受能力极好,师父第一次叫她杀的人,是个比她大了十多岁的恶人。
柳柔月还记得,那个人在痛哭,在忏悔,在说他以后一定会改,但她没有半分犹豫,甚至连手也没有抖一下,她一脸冷漠,什么也没有说,手中的剑就直直地刺穿了那人的心脏。
血的味道很难闻,血也溅红了她的白衣,或许是白衣上的血迹太过触目惊心了,那天后,她再也没有穿过白衣。
师父说,以前的师兄,最爱干净,最爱白衣,只可惜......他们都无法成为一个纤尘不染的白衣侠客。
见魏云望没有说话,柳柔月面无表情道:“我从来不会伤害无辜的人。”
两人对视,一人无情,一人平静。
孟娆绵醒来时,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,得知魏云望已经休息够了后,孟娆绵才叫他继续赶路。
这一走就走到了天黑,虽然天黑不宜赶路,但柳柔月说:“我记得前面有一个湖,我们可以去那里洗澡。”
魏云望也走过这条路,自然是知道湖在哪里的。
明月高挂于空,在大地撒下一片清辉,眼前的路虽不及白天的清晰,但仔细看看,还是能看清楚的。
孟娆绵和柳柔月洗完澡后,柳柔月突然从马车里找来了一块布,并把布铺在了一片视野开阔的草丛上。
铺好布后,柳柔月拿出一个小瓶子,动作熟练地在周围倒了一圈的药粉,见孟娆绵看了过来,柳柔月解释道:“防虫蚁蛇鼠的。”
孟娆绵双眼放光:“以天为被,以地为床!”
“及时......当行乐,岁月不待人啊,所以,要不要躺下来一起看星星?”柳柔月笑着说。
孟娆绵点点头,笑道:“人生短暂,世事无常,这么好的享受机会,我可一定要抓紧了。”
这草长得那么好,躺下去一定很软!她总算是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