呢,良子女士两年前也是球队里的后勤人员,因为癌症反反复复,后来就一直在医院了,那些要去的人,都是那时候就已经在队伍里了,我是初一才过来的,所以没被叫过去。”
“癌症?”高之野一听到癌症,后面柴崎絮絮叨叨的话,他就都没往脑子里去了。
癌症的恐怖高之野非常的清楚,它像是攀附在病人骨髓上的吸血虫一般,把他们吸得形销骨立、昼夜不得安宁。
在癌症病房里,他能看到每个人走向死亡的过程,先是不接受,感觉到自己和真实世界割裂了,然后是去其他医院,做各种诊断,希望自己是误诊的,当确定自己是癌症后,就会沉入深深地恐惧中,最终慢慢接受,在不断接受新疗法的过程中,消耗着他们的金钱,也消耗着他们对生的希望,最后在某一天,音容笑貌被世界擦去。
8号床不敢接受自己的疾病,也有些痴呆,整天吵吵着要出院,姥爷的床位和8号就隔了一个帘子,某一天高之野下学后,来到姥爷的病房,就看到姥爷像是个小孩子,一看到高之野就留下泪来,“高野,姥爷不知早晚,也要就这么死掉了。”
他干枯的手抓着高之野,颤抖传了过来,慌慌张张的一边用卫生纸擦着眼泪,一边断断续续的讲着:“昨天8号床叫痛叫了好久,把我们吵得睡不着觉。按铃,高护士给他打了一针止痛针,可是没用,他安静了一会儿,就又叫痛。他的儿子在外面睡得打呼噜,我也这么睡着了,谁知道早上他就睁着眼走了,他是生生叫了一夜痛死的。”
高之野当时还没经历过什么事,只是觉得一股酸涩涌上胸膛,两只手一并紧紧握住姥爷的手,不知再过多久,这双手就再也握不到了,想到这里,爷孙俩一起抱头哭泣,直到被后来送饭的沈晴叫停。
“爸,你还是党员呢,明天你学校里的领导要慰问你,你就这幅样子接待人家?”沈晴怎么会不难过,可她现在哪儿有时间哭啊,都说独木难支,可她现在就是挨也要挨过去。
姥爷赶紧擦干眼泪,像是个小学生一样,被沈晴摆弄,把睡衣换下来。
然后没过多久,这个病房里就相继去了好几个,沈晴把姥爷换去了另一个病房,还是打听了的,那张病床的上任病人是手术成功出院的,不是去世的,但也没能阻止什么,过了几个月,姥爷就再也不会动了。
高之野想着葬礼上,被装进冰棺里的姥爷,有些难以抑制的湿了眼眶。
“高君”柴崎看到高之野这幅样子,立刻明白了什么,也不再说话。
此时高之野反而开口:“柴崎君,今天麻烦你和别人一起吧,我也要去追悼会。”
“好的”柴崎看高之野往牛棚那群人那边走去,立马就和朗致说了。
“谢谢,那我也去吧。”朗致立马放下球棒,跟上那群已经往准备室走的人。
朗致隐约记得,高之野的姥爷也是癌症去世的。
“追悼会在哪里举行?我也一起去。”朗致凑到早川秋的旁边,看着那个陷入自己世界的高之野,没敢上前。
“你也去吗?在神奈川那边,你的校服呢,不能穿着训练服去。”
神奈川离西东京还是很近的,等兄弟两人回来时,也不到9点。
“麻烦你了,朗致,也许是因为他姥爷的忌日就要到了。”沈晴摸了摸他的头,“高野过两天就好了,不用太担心。”
但是朗致觉得,大人们说得太过轻描淡写,于是这天晚上,他偷偷溜进爸妈的房间,拿了佐佐木先生的手机,给学校和俱乐部那边都发了请假的短信,又毁尸灭迹。
第二天早上,两人正常吃饭、背书包去上学,走到车站附近,朗致拉住高之野:“喂,我们今天旷课吧。”
高之野没什么精神的说:“要去哪里?”
“去群马吧,我奶奶做的茶泡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