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连自己也不敢相信。
枯梅慢慢收回惊讶的目光,点头道,“你的武功进步好多。你赢了,咱们间的纠葛也结束了。”
她转头看向华真真,“走吧,给予我最后的审判与制裁。”
风清扬踏前一步,“这能算?”
他脸色一阵变化,怒道,“这怎么能算?你三十多年来,武功怎么只进步了这么一点儿!你到底有没有日日勤练剑法!?”
枯梅摇摇头,“这三十多年,我过得实在比单纯练功好一百倍不止。”
已不再搭理他了。
华真真暗叹一口气,领着枯梅转身下山。
风清扬呆呆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变小,消失在山路之上,手掌握着剑柄,几次握紧又几次松开。
其实以他的武功,想要阻截二人,轻松无比。
但是阻截之后呢?
风清扬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。
他一生实在没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去做,仇恨是有过,但仇人已死,恩人有过,但恩人不需报恩,当年的劲敌被自己一剑击败,可对方心中自己这一身武功却是不值一提的,而那三十年的人生反而是值得一切的。
他茫然无比地转过头,看向令狐冲、李忘尘二人,忽然涩声问,“我这辈子,到底做了什么啊?”
这个问题,没有人可以回答他。
风清扬长叹一声,挥挥手,送走了两人。
李忘尘和令狐冲次日上山的时候,已不管如何叫喊,都寻不到风清扬了。
他或许重出了江湖,或许只是单纯地避开了华山,或许如同枯梅一般,去寻找武功、华山、剑法之外的生命意义……他这样一个性格别扭、古怪又倔强的老头子要做什么,真是谁也不知道的。
李忘尘和令狐冲只在思过崖内发现了风清扬的临别留信和那柄佩剑。
这个名字如风一般清逸、如云一般飞扬的老人,现在也如华山上悬崖峭壁间的清风、华山顶浩瀚苍穹中的白云一样,消失得无影无踪、无声无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