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 “可当天平倾斜。” “你就必须在其中一侧加码,回归平衡。” 詹恩紧紧盯着泰尔斯,他语气平和,目光淡然,但不知为何,泰尔斯还是有种被牢牢锁定的感觉。 王子看着热闹的宴会厅,听着耳边的靡靡之音,缓缓吸气。 “我不能说你是错的。” 泰尔斯回望着詹恩,认真道: “至少,不全错。” 詹恩望了他好几秒,这才轻笑了一声,不知道是在笑话这句话,还是在笑话泰尔斯本人。 这位举止严谨,名声颇佳的凯文迪尔公爵扭过头,他举起酒杯,态度慢慢变得随意而散漫: “有趣的是,跟我们比起来,在东方的许多地方,从翰布尔到夙夜,从利古尔邦到大成汗国,那里的统治者是真正的大权独揽,说一不二,君主一人,至高无上。” “几近神明。” 他喝了口酒,幽幽道: “更胜帝国。” 泰尔斯吐出一口气: “我想起来了,你说过,你曾经游历东陆。” 嗯,是个海归。 詹恩轻哼一声,摇晃酒杯。 泰尔斯看着詹恩这副不常见的随性样子,挑了挑眉毛: “所以呢?” 詹恩目光熠熠,继续道: “以我的所见所闻,那里的臣民朴素善良,却麻木隐忍,从上到下都对至高权力战战兢兢,充满敬畏,乃至崇拜和欣赏。” “从生前到死后,他们相信统治他们的国王无比神圣,相信服从先祖的传统至关重要,而他们作为臣仆,终其一生,只有逆来顺受的义务——或者说,光荣?” 詹恩的手指紧紧捏在酒杯上: “在他们之中,广受推崇的道德,便是希冀高高在上的君主贤德仁义,寄望统治万方的官僚们明察秋毫。为上不仁,则臣下至多以死相谏,感天动地,令其回心转意——他们的书本里充斥着这样的故事,以为模范。” “有人告诉我,这是他们的历史和传统,天性和习惯决定的,有其道理。尽管我认为大部分时候,那只是无能为力的自欺欺人。” 泰尔斯没有说话。 詹恩转过头。 这一次,他从久远的回忆中离开,认真看向眼前的泰尔斯王子: “在游历的日子里我不禁在想,在那种地方,一旦君王倒行逆施到了极致,一旦朝政黑暗污浊无以复加,那下民臣仆们的不满,是因为传统所致,理据不孚,从而变得温和软弱,毫无威胁?” 他的语调冷了下来: “还是因长期压抑无处可发,而变得更加暴烈血腥,不留余地?” 泰尔斯一凛。 这一刻,他仿佛回到了鬼王子塔,而他面前的人是那位面目可憎的法肯豪兹。 烈马不会屈从于铁鞭,驭者也不会放弃鞭打。 “是比我们更好?” “还是更糟?” 詹恩牢牢盯着他,仿佛一定要王子给个回答: “我们,和他们。” “哪种更符合世界的未来?” 泰尔斯沉默了很久。 在此期间,他甚至忘了自己还在宴会里,而国王还在席次上,他忠心耿耿的属下们还在努力排查着一位可能的刺客,而千里之外,他曾经生死与共的女孩儿还可能身陷囹圄。 詹恩只是静静地等着他,目光深邃,用意不明。 终于,泰尔斯深吸一口气,缓缓开口: “我认为,我们既没有资格,更没有必要,去评断和比较。” “遑论未来。” 詹恩皱起眉头,似乎有些失望。 可泰尔斯抬起头,看着眼前影影绰绰,往来不休的宴会厅,认真道: “但我相信,万事其来有自。” “我也相信,万物变动不拘。” “我还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