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,灰剑卫说得没错。” “古来刀剑,难逃其鞘。” 灰剑卫? 听见这句评价前代高手的话语,马略斯一愣,似有不解。 但泰尔斯只是摇摇头。 “对每一种武艺,每一种流派而言,无论曾经多强悍多风光,多厉害多显赫……” 泰尔斯舒出一口气: “时代的背景与社会的土壤,甚至使用它们的人,就是它们真正难逃的‘鞘’。” 马略斯陷入沉思,微微颔首。 说到这里,泰尔斯突然想起了方才,博纳学士在文法课上的话: 语言是工具,是结果,却也是主人,是成因,它是反客为主,在变迁中深刻影响使用者的最佳范例…… 泰尔斯下意识一怔。 武艺也好,语言也罢。 它们不仅仅是无知无觉的工具。 相反,它们被使用的人合入自己的剑鞘,打上自己的烙印,赋予了时代与社会的特征,从此浑然一体,难分难解,甚至拥有了……人性。 它们更反客为主,在传承与习练中影响更多的人,继续加强、推进时代的潮流。 神学,归根结底,是关于人的学问。 梅根祭祀曾经的话在他脑海里响起。 “就像圣殿与帝风。” 泰尔斯下意识地道: “它们彼此对立的意义,从古到今,都传承在千千万万的习练者体内,生根发芽,寻机绽放,无论他们是否觉察。” 它们在无数现实与政治的版图里流变不休,纠缠不断。 它们在每一回的兵刃交击中铿锵作响,余音悠扬。 这一秒,泰尔斯想起方才涅希和托莱多对决的情景。 但下一刻,他看到的又是昨夜的宴会厅,是d.d与安克的愤怒交手。 不,不止他们。 马略斯,多伊尔,哥洛佛…… 卡斯兰,科恩,米兰达…… “它们活在每一个战士,每一把兵器,每一次战斗里。” 泰尔斯出神地道: “此起彼伏以相继,竞争千年而未果。” “直至如今。” 不曾离去,不曾消减,不曾衰微。 只是人们身在其中。 日用而不觉。 日久而不知。 难逃其鞘。 马略斯品味片刻,突然笑了: “看来,已经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。” 泰尔斯也笑了。 他看了看训练场上的兵器架,又抬起头,看着阴沉压顶的天穹。 在那一刻,他只觉得空气里的一切都笼罩其中。 也许,这就是时代的琴弦吧。 泰尔斯由衷感慨: 是它在历史的每一处细节上,所弹响的音节。 渺小无迹,却阴影无尽。 似有若无,却厚重难当。 “马略斯,你之前说过的那些流派……” 泰尔斯缓缓叹息。 “我回去查过资料。” 马略斯看向星湖公爵,感觉到后者的沉重。 只听泰尔斯慢慢道: “攻防派,或者说北方派,它起于星辰与埃克斯特在边境的连年冲突。” “技击派,则传承自帝国时代盛极一时的教会武装,曾经是信仰的神殿保卫者。” “新潮,它体现在近代的雇佣兵与冒险者。” “这些武艺,它们都其来有自,对吧。” 泰尔斯定定地望着马略斯: “就像今天说的,圣殿与帝风。” 马略斯回望了他很久,这才幽幽道: “战争与混乱,太平与盛世,都能催生出不同的武艺与武者,或五彩斑斓不可思议,或风格正统整齐划一。” 守望人看向远方的天际: “听说,在东陆异域,离我们越远的地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