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出一口气,无奈地捂住额头。 法肯豪兹看准他的动作,眯起眼睛,趁机伸手。 “偷偷动我的棋子没有用,公爵大人,”翼堡伯爵把头埋在手里,看也不看却未卜先知: “你就剩一个国王了。” 被抓包的法肯豪兹面色不变,自然流畅地抽回偷动对方棋子的手。 神态自若。 毫无愧疚。 德勒抬起头,肃颜正色。 “说真的,”翼堡伯爵不再去看棋盘: “把这么大的筹码就这样送出去,您真应该庆幸我脾气好……” “如果是博兹多夫伯爵在这儿,他肯定带着兵直奔鸦啼镇,直到把那个艾莫雷家的孤女烧成灰。” 法肯豪兹恍若未闻。 他只是仔仔细细地盯着棋盘,盯着自己唯一剩下的国王。 好像能盯出奇迹似的。 “你看似大兵压境,我看似毫无机会,”公爵专注着棋局,喃喃自语:“但是转机,转机在哪里呢……” 德勒瞥着他,试探着道: “当然,如果黑狮现在知道,他应该也会带着兵直奔荒墟这儿,直到把您的另一条腿也打断。” 法肯豪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棋局里,挠着下巴苦思: “怎么走都是死啊,你这混蛋小子,不愧是卡拉比扬教出来的……” 德勒不屑地轻哼: “这一步,您确定走对了?” “万一陛下明天就昭告天下,历数罪状,逼着我们,嗯,比如说,裁撤军队提高税率交出官吏任免权,而博兹多夫伯爵不堪受辱,率众起义?” 翼堡伯爵冷冷望着法肯豪兹。 但公爵还是没有理会他。 “没关系,棋艺不是关键,不是关键,”法肯豪兹作深思状,摩挲着自己的手掌,仿佛要从里面搓出一枚棋子来: “关键是下棋的人……想想,西里尔,再想想,一定有办法……” 可下一秒,德勒身上的气势一变。 “但事先说好了,公爵大人,”他阴沉地盯着自言自语的西荒公爵: “如果结局不好,我可不打算跟着你一起死。” “翼堡自有去处。” 然而法肯豪兹充耳不闻,只是盯着他那枚光秃秃的国王: “没关系,继续想,继续想,想到天黑,或者天亮,一定有办法破局……” 天黑…… 天亮…… 德勒抬起头,看了看太阳的位置,只觉一阵心凉。 “行了,西里尔大人。” 早没了心情的德勒一指推倒自己的白色国王,不耐烦道:“不就是局棋嘛。” “我认输。” 就在此时。 “啪!” 法肯豪兹狠狠一掌,拍上大腿! “你看!” 沉浸在棋盘世界里的公爵大人像是突然活了过来,回到现实世界。 “你看——” 他指着被德勒推倒的白色国王,抓起自己的黑色国王,兴奋大笑: “这不就赢了吗!” 望着狂笑不止的西荒公爵,德勒的表情一顿抽搐。 赢你麻痹…… 法肯豪兹放下棋子,充满感触,长声太息: “可见坚持终有回报,努力方是王道……” 德勒脸上的抽搐越发过分。 法肯豪兹看着浮沙宫外,如被大自然剃刀犁过般,冷酷无情的荒墟胜景,突然豪情大发一拍桌面: “此景此局逢此胜,当浮一大白啊!” 翼堡伯爵再也支撑不住,他无奈地叹息,重新把脸埋进手掌里。 “下棋,下棋,果然,下的不是棋局,也不是棋子,”法肯豪兹嘿嘿一笑: “而是棋手啊。” 德勒送出一个礼貌而无奈的微笑。 棋手你麻痹。 “像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