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叹了口气。
今天他已经叹了很多口气了。
这说明有很多事情的确是让他很不高兴,很不满意了。
“师叔,弟子杀寅历真人,也不全是为了师叔,也为了些道理。”
云间月看着眼前的
无恙真人,眼里熠熠生辉,像是浑身上下都是光彩。
他好似是走在了自己心中的大道上,所以才会显得有那么光彩夺目。
无恙真人听着天幕里渐起的雷声,想起了当初才上山的那个少年。
他很悲伤。
……
……
陈朝和谢南渡在风雪里走着,很快两人都白头了。
两人都没有用气机去驱散那些风雪,而是就这么随意地走着,任由风雪将他们铺满。
谢南渡伸手拍了拍陈朝的肩膀,轻声问道:“事前并没有说,却没想到还是这么一个好的结果。”
陈朝眯起眼,说道:“其实他们都不懂你,只有我才明白,你既然开始指挥大军那么第一次一定是要一次大胜的,因为只有这场大胜,才能奠定你在边军里的地位,才能镇得住人,如果没有这场大胜,很多事情做起来就要麻烦很多,可即便是这样,我也要说,你这样做,太过分了。”
以自己为饵,将一场大战的胜负赌在自己身上,万一最后自己出了什么差错,问题就很大了。
对大梁来说,他们会失去一个很好的将军。
谢南渡笑道:“你不是在漠北吗?有你在,我觉得问题不大。”
陈朝恼火道:“我来了,妖帝也来了!”
“这种事情在我们的计划之外,是没办法的事情,所以你不应该太过在意。”
谢南渡挑了挑眉,对于生死来说,她是真的要比世间大多数人看得更轻一些。
陈朝有些恼怒,但
也没有说话,只是握住眼前这女子的手,更用力了一些。
这是他的态度。
谢南渡点点头,说道:“以后会尽量少一些这样的事情的,我也知道我活着会更有用。”
陈朝皱眉道:“你最好是。”
谢南渡看了看他,破天荒开玩笑道:“你别这么苦大仇深的,好像是我们就要见不到了一样。”
陈朝没说话,当时在知晓西陆没有追自己,而是去找谢南渡的时候,他其实就很是担忧了。
那之后的一路,他都很害怕自己来晚一步。
哪怕就是一小会儿,都会有不同的结果。
谢南渡笑了笑,也没多说。
事情都过去了,还说那些做什么。
两人走了一路,忽然在前面看到了一具灰鹿尸体,谢南渡来了些兴致,取出陈朝送她的那柄短小飞剑,蹲在那具灰鹿尸体前,过了一会儿,她的手里就多出了一顶灰色的鹿皮小帽。
小帽前端,还有两个小鹿角。
有些好看。
谢南渡在手里比画了一会儿,然后说道:“低头。”
陈朝低下头。
然后谢南渡用力就将那鹿皮小帽往他头上狠狠一按。
做完这些的女子看了一眼戴着那鹿皮小帽,还略显滑稽的年轻武夫,满意地点点头。
“也不知道轻点。”
某人抱怨了这么一句,但也没有伸手将那鹿皮小帽取下来,而是摇晃了一下脑袋,好似自己也很满意。
之后两人前面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雪球,如今这位已经是天下最了
不起的武夫小跑几步,一跃而过,然后得意洋洋地转头看向这边的女子,问道:“厉不厉害?”
那神态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眼前这家伙是把妖帝都一刀砍死了那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