巷子里飘起了淡淡的药香,药铺又例行每天熬药了。小尾背着药篓,踩着青石板路,快步向牙行走去。药篓里装着几包刚配好的草药,是治风寒的方子。小黑前几日染了风寒,咳嗽得厉害,小尾特意从药铺抓了药送来。
牙行的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。小尾推门进去,看见小黑正趴在柜台上,手里攥着块帕子,脸色有些发白。柜台上的账本摊开着,墨迹未干,显然他刚刚还在记账。
“小黑,药来了。”小尾轻声说道,将药篓放在地上,取出药包递过去。
小黑抬起头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:“小尾,你可算来了。我这咳嗽都快把肺咳出来了,再不好转,掌柜的该嫌我晦气了。”
小尾笑了笑,将药包推到他面前:“这是治风寒的方子,你按时煎服,三天就能见效。药铺的余掌柜说了,这方子灵得很,专治你这种咳得厉害的。”
小黑接过药包,低头嗅了嗅,皱眉道:“这药味可真冲,怕是苦得很吧?”
小尾耸耸肩:“良药苦口嘛。你要是嫌苦,我回头给你带点蜜饯来,喝完药含一颗,就不觉得苦了。”
小黑摆摆手,苦笑道:“算了算了,我可没那闲钱买蜜饯。对了,小尾, 你还是住那边吧,房子还没有找到吧?”
小尾点点头,叹了口气:“是啊, 那间破屋漏风漏雨,冬天实在难熬。我正想着找个便宜点的房子,可城南的房子都贵,我这点积蓄怕是租不起。”
小黑眼睛一亮,压低声音说:“巧了,我这儿正好有个消息。王秀才的庄子里有间偏屋要出租,说是价格合适。你要不要去看看?”
小尾一愣,有些疑惑:“王秀才?他不是一直独居吗?怎么突然要出租房子?”
小黑咳嗽了两声,摆摆手说道:“谁知道呢?可能是手头紧吧。我前几日,看到 王秀才的腿疾越来越重了,药钱应该花得不少,怕是真有些拮据。”
小黑拍了拍小尾的肩膀,笑道:“你要是感兴趣,我帮你引荐引荐。 王秀才你应该认识,他的药,就是你们药铺买的”
小尾犹豫了一下,抬头看了看天色:“今天太晚了,改日吧。我得还要继续先把药送完,余掌柜还要等我回话呢。”
小黑点点头,转身继续扇着炭炉:“行,那你忙你的。改天我带你去找王秀才,咱们好好聊聊。”
小尾推开闲云庄的朱漆大门,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。王秀才的宅子总是弥漫着一股苦涩的气味,那是常年煎药留下的痕迹。他轻车熟路地穿过前院,绕过一丛枯黄的竹子,来到正屋门前。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。
“王先生,药送来了。”小尾轻声说道,推门进去。
王秀才正坐在书案前,手里握着一支毛笔,案上摊着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画。画中的山峰高耸入云,云雾缭绕,仿佛是他年轻时游历山川的记忆。听见小尾的声音,他抬起头,露出一张清瘦的脸,眼角布满皱纹,却掩不住眼中的神采。
“小尾啊,辛苦你了。”王秀才放下笔,指了指旁边的椅子,“坐吧,喝口茶再走。”
小尾将药包放在桌上,摇头道:“不了,我还得赶回去。这药您记得按时煎服,药铺的掌柜说了,这几日天气转凉,您的腿怕是又要疼了。”
王秀才苦笑一声,伸手揉了揉右膝:“这腿啊,真是拖累。年轻时爬遍名山大川,如今连这院子都走不出去了。”
小尾看了看墙上的画,忍不住问道:“先生,您年轻时真的走遍山川吗?”
王秀才的目光变得悠远,仿佛透过墙壁看到了遥远的过去:“是啊,年轻时心高气傲,总觉得天地之大,无处不可去。那年我登上骥山,本想一睹‘太白积雪’的奇景,却不慎踩空了一块苔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