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有事,便更是辗转难眠,只在鸡鸣时分打了个盹。不久便天光初亮,暖阳流转过浓荫,缓缓挪到半开的长窗下,微风送入浓香,晨起栀子花初绽,嵌在浓翠的碧叶间,温润如玉。
此时临近大暑,正是一年间最热的时候,落葵换了新制的月白色素纱衣,下头着浅碧色莲纹吴罗裙,腰系薄锦如意绦。坐在窗下的妆台前,光洁的菱花镜中映出素白的脸,眉眼朦胧,眼下一道浅青。
落葵幽幽叹了口气,但凡夜间没睡好,次日自己都会顶着微肿泛青的眼,扑上再多的分都掩盖不住,她捏着一枚螺黛蘸了清水,对着铜镜画了一道水弯眉,这眉清若碧水,绵长荡漾,十分娟好淡然,是她素日里最常画的,也是画的最顺手最好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