靛蓝的错处,那,那是不是,是不是可以罢手了。”
落葵瞟了他一眼,只这一眼,他便冷汗淋漓,遂冷薄道:“不罢手又能如何,左右是查不下去了,杜衡受了如此重的伤,暂且缓一缓罢。”
京墨在不经意间,流露出一丝喜色,那喜色如一根刺,隐隐戳人心扉:“夜深了,左右杜衡一时半刻是好不了的,咱们都回去歇着罢。”
落葵心间生寒,与杜衡对视一眼,平静道:“也好,丁香,杜衡便交给你照应了,务必要仔细小心。”
雨势减缓,夜色渐深,房中烛火通明,人影绰绰,杜衡起了高热,浑身滚烫的厉害。
丁香垂首不停的啜泣,一次次浣洗巾子,以冰凉的巾子敷在杜衡滚烫的额头,忙活了半宿,但却无甚效用,她的泪一滴滴落在盆中,激起冰凉的水花。
一个天青色的身影轻手轻脚的进门,叹息如同寒风,在唇边卷过:“丁香,你去歇着罢,我来照看杜衡。”
丁香吃了一惊,蓦然回首,磕磕巴巴道:“青,青公子,你,你何时过来的,主子,主子说过,不许你再,再来的。”
“无妨,我看一眼就走,不会连累你们的。”空青神情寂寥的摇了摇头,坐在了床沿儿。
丁香犹疑了片刻,心下一叹,这样温和而又妥帖的人,主子怎么就视若大敌呢,她定定望了杜衡一眼,眸中噙着泪:“青公子,你说衡先生能好起来么。”
空青轻笑一声:“当然会,杜衡也是修炼之人,只要未伤及他的修为根本,再重的伤也能好起来,回去罢,回去好好睡一觉,这里有我。”
听得丁香出门的动静,杜衡在迷蒙中抬眸,艰难挪了挪身子,神情有些复杂,他并不知道落葵与空青之间出了何事,他只知道,落葵的吩咐,他从不违背,不禁面露苦笑:“青公子,你,主子严令不许你再来,你还是请回罢。”
“我,我不放心你们,我才走了这几日,怎么就出了这样大的事。”空青试了试他额上的热度:“烧得这样厉害,你可备了蚕茹丸么。”
杜衡微怔,有些难以拒绝,只好冲着桌案努了努嘴:“有。”
空青取过一只丝绒锦盒,轻声问道:“是这个么。”
见杜衡点头,空青取出一丸,以水化开,一勺勺喂进他的口中,杜衡心下一动,虚弱笑道:“能得苍龙世家的嫡系弟子亲手喂药,我死而无憾了。”
空青平静笑道:“你只不过是皮肉伤,受点罪而已,且死不了呢。”
杜衡的笑容惨淡:“青公子,我知道你对主子的心思,可你在我这里用心思,只怕是用错了地方。”
空青轻轻摇头,和缓道:“无妨,只要我用心思,无谓用在何处,总归她是会知道的,只要她知道,就有用。”
杜衡哽了一哽,半晌不曾言语,对空青的执拗有些无言以对。
说话间,门帘微动,落葵裹紧了衣裳,从门帘之后探出头来,刚走到屋内,便察觉到杜衡的床沿儿坐着个人,她原以为是丁香,正打算奚落两句,却在黑暗中望见一双深眸,如同黎明前的星辰,熠熠生辉,正定定望著她,她的心不住的跳动,几乎要从腔子里跳出来。
落葵深深吸了口气,冷冽的呼吸中满是幽香,而被百蛊之虫紧紧禁锢着的情孽并无异动,她的心这才安定了下来。她对空青视若不见,只冲着杜衡轻声道:“杜衡,你好些了么。”
见落葵并不看自己一眼,暗影中的空青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,浸在光明中的那半张脸带着微微苦笑,他十分清楚那强加在她身上的伤害太多太重,直入骨髓,非一朝一夕可以弥补,那么便不能心急,左右此地他想来就来,任谁也是拦不住的。想明白了此节,他深眸有些寂寥,不言不语的离去了,身影一动,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落葵并未回头,只伸手掖了掖杜衡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