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被封之日,那么见愁便会依计领着外头的人手,做出搭救我的架势来,只要让陛下相信,将我关在宫里,远比放在外头要安稳的多,那么,你们从此便可随意行事了。”
苏子颔首:“外头的事早已安排妥当了,你放心,想来用不了几日,陛下必然会打着受训备嫁的名义接你入宫的。”
落葵灌了一口酒,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:“我走之后,就着人放出流言去罢,只是这法子有些冒险,是瞒不住有心人的眼睛的,一眼便能瞧出这是我不愿和亲有意做下的,陛下虽止不住流言,也拧不过北谷国,但却可以对我秋后算账,而且,无论最终是谁去和亲,都会在心里记我一笔,不知甚么时候便会放出一柄冷箭来伤害咱们。”
苏子微微颔首,唇边浮出笑意,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眸,如一汪深潭般静谧,藏着点点浅笑,令人心静。他指尖轻叩扣着桌案,眸色亮了几分,刻意压低了声音缓缓道:“陛下再如何秋后算账,也比你远嫁北谷国和亲要好,他横不能要了咱们的性命。至于冷箭暗害,就更不必怕了,甚么冷箭能抵得过咱们的算计。”
薄薄的锦被动了一动,探出个白绒绒的脑袋来,刚想窜到落葵的腿上说些甚么。
就在此时,门帘微动,那白绒绒的脑袋嗖的一声,又缩回了锦被。
“主子,用点晚饭再说罢。”丁香端着红漆团花托盘进来,托盘中搁着个青花白瓷大碗,碗口处淡白的热气缭绕,香气四溢。
落葵点了点头,恍若无事的瞟了床榻一眼,忍笑忍得十分艰难,险些要笑出声来,只好狠狠抽了下鼻尖儿,来掩饰一二:“好香啊,小丁香,你的手艺益发好了。”
丁香眉眼俱笑道:“主子多吃些罢,这些日子都瘦得脱了相了。”
落葵垂首,慢慢啜着鲜香的汤水,凝重吩咐道:“丁香,接下来这几日的事情格外要紧,你要随时听从大公子和衡先生的吩咐,万不可出丁点差错。”
丁香乖巧的点头道:“主子放心,丁香知道轻重。”
几人散去后,屋内沉寂下来,落葵一掀锦被,将白绒绒的郁李仁拎了出来,瞟着他怒道:“掌门师兄,你怎么又跑到我房里来了。”
只听得郁李仁的声音愈发的尖细妩媚:“师妹啊,你看我这会儿正是阴轮回期,住在苏子那多有不便,你行行好,你看我身量这么小,不会挤到你的。”
落葵气的笑出声来:“掌门师兄啊,你这不是要毁我清誉么,我往后可还怎么嫁得出去。”
郁李仁挣脱了几下,蜷缩到了床榻里侧,吭吭哧哧道:“原本你也嫁不出去,还用得着甚么清誉。”
落葵抬了抬手,作势要打,郁李仁见状,忙缩成个圆滚滚的球儿,滚到了锦被深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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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谷国与长和国交界处,是一片四野茫茫与天相接的草原,琥珀色的阳光温暖轻柔的洒落,将那一碧万顷的草色映照的如同绸缎般光滑,绿的那般缥缈而纯粹。
初夏温暖和煦的风掀过旷野,草浪一波接一波的荡漾而去,紫红色的重瓣扶桑花点缀在旷野间,风拂过,婀娜摇摆,千姿百态。
一潭碧水镶嵌在旷野深处,风吹皱碧绿色的湖水,这地方水草肥美,气候舒适宜人,引得无数野鸭、鱼鹰、水鸟在此处停留,时而在低空盘旋,时而如同响箭般扯破水面,划开无尽波纹,时而撞破涟漪散尽的湖面,一头扎进湖里,激荡起玉珠般的浪花,旋即衔着小鱼儿飞上空中。
洁白的羊儿成群结队悠闲的徜徉草间,仿若疏淡飘逸的云朵坠落草原,在层澜叠涌的绿浪里激起微漪。安静的晨光中,传来骏马的嘶鸣声,两名身着明红色绸布长袍,腰系紫色暗花缎带的年轻男女纵马扬鞭,夭矫如飞,一路疾驰,额上金色的珠串轻轻相碰,发出轻灵的声响。
飞驰到羊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