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一颗葡萄送入嘴里,边吃边笑道:“我贤儿聪敏过人,聪敏过人呐。”
范贤:………
来自老师的日常过度解读。
“为师只是点了点,之所以有风之动,便是因世间万物推导而成,并非其自身之因。
我贤儿不过须臾弹指间,便明悟了为师话中之意,解开心之困缚。
嗯,比之为师少年时,还要通透三分啊!哈哈…”
‘所以,老师您是想说,学生所做之事并非学生想做,而是被逼着推上去的咯。’范贤心底暗忖,登时一乐,紧绷了半个月的神经总算微微松了松。
其实,要这么理解,也是可以的。
雨巷化人、燕卫封街搞工具人一通操作,这两桩事本就不是他找事,而是事找他;
之后,无故被扯进毒杀案,再之后与左绾集相识,又帮重楼药田搞了波危机公关...
所有的事情,都不是他自愿自发去做。
都是,被逼的。
要说,有那么一点主观能动性的话,也就是让那个毒师自爆。
“世人皆说,心念一动。实则,不然。
对与错,做与不做,并非一念之间。
你之所思、所虑、所忧、所怖,你之性情、心智,凡此种种,早已将遇事之时会有何念,写定于识海之中。
当下,不过是顺应而为罢了。”
方墨儒笑笑说罢,埋头在盘子里扒拉自己喜爱的果子吃。
范贤却是,真真的醍醐灌顶。
是啊!老师所说,不正是自己前世所学专业最基础的内容么。可自己,什么时候将其抛在脑后了呢?
任何人,在遇到任何事时的反应、举动,会做出的选择,大多可以预判。
人之一世,会变化,会成长。但每一步走过的路,用的是自己的脚;每一句说过的话,用的也是自己的嘴。
范贤不再说话,只静静坐着。细细盘点自己此前的处理手法,是否存在纰漏,今后该如何在谨慎的基础上再加一道,缜密的防御。
半个多时辰后,起身穿鞋,作揖告别方墨儒。
家有一老、如有一宝。听老师一席话,困扰他半个月的问题,都理清想透了。
穿胡同、过小巷,往家赶。
路上,那个跟了他半个月的憨货,又来了。
范贤既无奈又好笑地把玩着手里的陀螺。
要不,来一发?
算了算了,虽然只是个七品执刀,可燕卫司还是勿碰为妙。
也正是因为这家伙远远地‘暗中观察’了将近半个月,范贤越发笃定,那日害得他不得不主动入坑的‘一扫而过’,必然是燕卫。
大概率,是那个女镜师。
自己究竟做了什么,引起对方试探之心?
封街那日识破扮作妇人的杀手?
若是那日之因,对方怎么可能隔这么久才想起自己这个嫌疑人,还特地跑来隔空拍一掌,试探一下。
更何况,左良大人被毒杀一案过堂时,这个七品执刀与六品镜师,曾暗访西城衙署。
所以,排除那天进城门之前的所有可能性,答案就只剩下一个。
自己耍了点小手段,迷、咳,驯服白狐让吕小候爷吃了瘪。
难不成,是替那位纨绔来找场子的?
不。
还是那个道理,燕卫司直接听令于皇帝,就算武安候再得圣眷、权势再大,也不敢染指一二。
而且,堂堂武安候之子,要找场子哪这么费劲?直接麻布袋套上,拖城外一埋,不就完事了,要啥燕卫司。
既不是露出破绽,又不是受人指使来暗戳戳做掉自己。
那女镜师,到底想搞哪出?
“诶、诶,让开,都让开。”
“桑枝姑